“回!”
白发老头看到四个和尚气势汹汹地冲过来,轻轻一喝,便卸去了四人的冲劲儿,并控制其身体回到秦老身旁。笔×趣×阁恒汇小说 BOOK.CVSP.COM.CN
无论是谁,身体被人控制的感觉都不会太好,四人也不例外,心中尤其不爽,但是不爽也没用,又不能转化为战力,面对如此强敌,眼下只能先逃,而且白发老头没有再度出手的意思,更加坚定了几人避战的信心。
东,南,北,三面皆有人挡路,于是四人向着没有人挡路的西方窜去,当然老七也没忘记将秦老一起带走。修行多年,义气两字在安夜寺高僧心中永远摆在第一位。
西方本是深林小壑,道路稀疏,十分难走,但是四人哪里顾得上这些,没有路便创造路,无论是参天大树还是怪石峥嵘,在四人拳脚下皆为碎物。
百里!四人带着秦老拿出全部力量奔逃,一开始先飞,飞不动了就跑,跑不动也跑,一柱香不到,五人整整逃出百里。
“他们没追来。”四人中最年长的老三长出一口气,他一直在关注身后情况,而无论是老头或者渔夫,还是那头老迈的黑驴都留在原地,并没有追来的意思。
“那就好,那就好.....”老四和老七也稍微放松了下身子,心中百感交集,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不要太奇妙。
只是轮椅上的秦老自老七带着他逃跑开始就一直望天,望着千万里云端之上的那抹暗黄越来越近。
恍惚之间,暗色仿佛就在眼前,老人面如死灰,一盆冷水浇在了四人头上:“来了,完了,一切都结束了。”
“来了?什么来了?”安夜寺四人中唯老九感知到危险,但是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。
秦老叹了口气,下巴往前抬了抬,示意老九往前看。老九此时是侧身对着秦老,得到秦老指示,头和身子连忙向西转去。
似乎是配合老九一般,原本只有枯枝残木的前方,突兀地灰蒙一片。
一老妇从灰蒙中走出,身子飘忽,笑容诡异,好像一个鬼魂,更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眼,墨色的眼瞳中包含了愤怒,无情,伤痛,冷漠等等负面情绪,看得几人内心发寒,身若冰窖。
“前...前...前辈....我们...”自老妇出现,无穷的杀意便出现在这片天地,层层压迫着几人,老九刚说出几个字,便承受不住重压,噗通一声双膝跪地,砸出好大一个坑,老三,老四,老七亦是如此。
轮椅上的秦老咬牙冒汗坚持了一会儿也没能坚持住,身体前倾,脱离轮椅,同样重重地跪倒在地上。
另一边,清风岗,东南北挡路三人组汇合一处。
渔夫一手提着水桶,一手摘下斗笠,露出朴实面庞。荡魂山大师兄,沈苍生!
年迈黑驴哼哼几声,前蹄人性化地挠着肚子上的痒痒。荡魂山珍兽,黑耀!
白发老头和蔼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,慈祥老人,以神为名。荡魂山之主,断神!
和安夜寺一样,荡魂山也有属于自家人的本命灯,而且要比安夜寺的本命灯高级得多。通过本命灯,便可以推测出蓝空剑一露小蝶每时每刻的身体状态,是否有性命之忧等等情况。
而就在刚才,蓝空原本好好的本命灯火突然熄灭,着实惊到了断神三人。三人连忙施展秘法,从遥远的南郑深地,直接瞬移到此处,恰好听到了安夜寺四人和秦老的谈话。
“师父,楚姨那边不会直接杀了他们吧,小空还下落不明呢。”沈苍生观察四周情况,只发现蓝空和其他人的打斗痕迹,但没发现其尸体,心想小空或许还有生机,虽然不知道老妇为什么悲愤,但是就怕老妇愤怒至极痛下杀手,断了寻找蓝空的线索。
“应该不会,阿梦虽然脾气暴了点,但我们之间好歹还有些交情,她知道我来,应该会给我们留下活口。”断神捋了捋胡子,语速缓慢,好似老神仙。
沈苍生却没师父这么悠闲,口中‘那我们赶快去看看吧’还没说完,身体就消失在了原地。断神和黑药相视一笑,也展开身法,紧随而去。
下一刻,三人齐齐出现在了安夜寺四人和秦老身前。
正如断神所料,老妇果然留了活口,不过却是奄奄一息。沈苍生看到五人的全身骨骼已经全被敲碎,出气越来越少,能问上几句话已经极限,估计过不了一会儿几人就要去见方寒了。
“阿楚,好久不见。”断神却不在意地上‘线索’如何,依旧笑容满面,似乎和老妇打声招呼比自己徒弟在哪里还要重要。
老妇应了一声,态度冷漠,不过看到断神旁边的黑驴时,背于身后的双手急忙放于前,恭敬地行了一礼,开口便是尊称:“楚梦见过前辈。”
黑驴点点头,神情不要太得意,断神则是微笑变苦笑,摇头不已。
两人一兽寒暄的功夫,沈苍生已经从安夜寺几人中询知来龙去脉,来到师父身旁,看到老妇同样一声‘楚姨,好久不见’。
奈何老妇又变回严肃面孔,一个嗯字打发了所有热情。师徒二人本领高强,却双双吃了闭门羹,也没处说理。
沈苍生豁达得多,没师父那么矫情,一笑盖过尴尬,接着又把问来的情报和老妇对了一下,三言两语间几人便了解了各自想知道的情况。
“这么说来你的孙女也是突然消失?而且还是在你面前毫无征兆地消失。”断神自问自答,眼睛先是眯得几乎看不见,而后又突然睁大,仿佛事情经过在他眼中重演了一遍。
“嗯。”老妇脸上两行清泪滚滚,情绪逐渐崩溃:“你徒弟学艺不精死有余辜,但我那宝贝孙女是无辜的啊,只因和你徒弟见过一面,就被带入三绝之中生死不知,为什么?凭什么!”
“早知如此,当初我就杀了你徒弟,就没有现在这回事了!”这句话说出之时,老妇已经是双目通红,悲极致怒,字如针,话如锥,句句都狠戳在断神心尖上。
断神长吁一声,这感觉,比当年两人分别时还痛。





